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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2月24日全聯發布「20+20全面升級計畫」，包含加速數位轉型及宣布全新人事布局，執行長謝健南升任副董事長、營運長蔡篤昌擔任總經理，為將來全聯第二代、現任副總經理林弘斌的接班提早作準備。
撰文＝蔡茹涵
2020年2月24日，全聯突然發布一份「20+20全面升級計畫」的新聞稿，內容除了提及將加速數位轉型，更宣布全新人事布局——執行長謝健南升任副董事長，負責企業規畫方向；營運長蔡篤昌擔任總經理，負責整體營運。消息一出，瞬間引發零售業熱議。
一張低調的人事通知，為何能掀起同業間廣泛討論？主因有三
首先，此時正逢肺炎疫情延燒，全聯展店超過一千家，作為全台超市龍頭，無論是滿足民眾採購、囤貨或抗疫需求都應該首當其衝，為何要在最忙碌的時刻調整人事？
其次，2019年全聯的數位轉型成效可謂有目共睹，光支付工具PX Pay註冊數就超過500萬人，電商平台PX Go也如期上線，背後推手正是謝健南。船開得正順，為何要在加速數位轉型時撤換大將？
最後，是謝健南的背景解讀。加入全聯之前，他曾擔任統一超商策略長、博客來網路書店總經理與85度C總經理，可說是極少數同時擁有物流配銷與電商資歷的老將。
過去幾年，被視為全聯管理階層的黃金三角：全聯營運長蔡篤昌（左起）、全聯董事長林敏雄、全聯執行長謝健南，經常一同出席活動。（圖片來源：商業週刊提供）
第一波調動：謝健南退居二線，原因為建立數位轉型系統？
一位零售業高階主管直言表示，「對產業而言，這是很難得的人才；對謝老大（業界對謝健南的暱稱）而言，現在更是千載難逢的機會！人一生中有幾次，能碰上這樣的產業巨變，而你的過往經驗還正好能使上力？」謝健南選在此時退居二線，是讓大家霧裡看花的最大原因。
《商業週刊》直接向全聯詢問人事異動細節，全聯回應：早在去（2019）年10月，謝健南在滿65歲生日時，和董事長林敏雄討論過退休事宜，本來就是按照原定規畫執行。而數位轉型雖已有成效，但中間包括物流、店到宅、以及最關鍵的開放庫存即時銷售數據等，仍有不少環節需依靠人力串接；因此，謝健南的首要任務，是盡快搭建起系統，避免於2020年再預估新開60家店，電商規模擴大時，出現人力破口。
幾位零售業主管得知上述回覆後表示，「這問題是很重要，但為了做這個退居第二線，邏輯有點怪」，也不約而同強調，零售業的數位轉型非常強調「現場感」，也就是任何點子、系統、商品或行銷策略，都得丟到賣場去試，才知道消費者反應是否合乎預期，例如美國零售巨頭沃爾瑪，就直接將一間大賣場改裝為數位實驗場。這些測試，動輒牽涉到商品、營運、系統等多個部門，比起退居二線，幾位零售業主管覺得「謝健南原本執行長的位子，組織資源會更方便調度才對！」
第二波調動：人事變動的真正目的？為林弘斌接班進行布局？
這也帶出業界的最後一項推測——此項人事變動的真正意義是為全聯第二代、現任副總經理的接班進行布局。
身為林敏雄長子的林弘斌，加入全聯已超過10年，在外界眼中卻仍極度神秘。林弘斌極少出席公開活動，幾乎找不到資料照片，提起他，幾位人脈極廣的零售業高層答案都是：「碰過，但不算熟。」
林弘斌十分低調，並不代表他沒有戰功。林敏雄曾透露，十幾年前，在美國紐約念完碩士的林弘斌一回台灣，就應自己的要求加入全聯，而且是從收銀、搬貨等基層事務開始做起，歷練1年多後升到店經理。
2008年，全聯決議發展生鮮，林敏雄考量到這項業務必須重新建置物流系統，勢必會虧損多年，林敏雄才將林弘斌調回總部，負責主導生鮮，林敏雄表示，「賠錢的決定，有哪個經理人敢做？所以我叫兒子來管⋯⋯，反正他是董事長的兒子，打不死！」
如今，全聯生鮮約占整體營收20％，雖尚未損益兩平，但已大幅提升消費者來店頻率。2019年2月，全聯與日本阪急旗下H2O Retailing合資「全聯阪急麵包股份有限公司」，也是由林弘斌擔任董事長，加碼負責生鮮以外的第二項帶路商品：麵包。
不僅如此，業界更有一項傳言：先前PX Pay上線，之所以能一舉邀請到國內8家銀行共同參與，正是因為幕後整合者是林弘斌，各家都願意為其抬轎。換句話說，從生鮮、烘焙、商品採購到支付金流，這些全聯未來最關鍵的幾項業務，都與林弘斌習習相關。
第三波調動：穩住接班過渡期，蔡篤昌最合適！
那麼，由營運長升任總經理的蔡篤昌呢？
相較於策略面的謝健南，同為統一超出身的蔡篤昌，被同業形容為「實戰型的武將」。蔡篤昌曾擔任統一超行銷群總經理、康是美總經理、台灣無印良品總經理，擅長展店拓點、營運管理與行銷，近年來廣受婆婆媽媽歡迎的「印花集點換鍋具」等活動，就是出自他之手。執行力強、經驗豐富、且今年還不到60歲，另一位零售業主管分析「要穩住二代接班的5、6年過渡期，昌哥是很適合的人選！」。
全聯老董林敏雄經營原則強調情份：全聯交給專業來！
過去，林敏雄曾多次強調，他的處事經營原則是「做人度量要大，待人要講情份，凡事懂得照顧別人。」對此，業界嘗試推測他的布局——曾自認最擅長「下水道工程」的謝健南升任副董，退居幕後，將目前已做到8、9成的數位轉型地基建置完畢。同時，數位轉型因牽涉到營運、商品、資訊等多個面向，往往隨之而來的就是團隊年輕化，以及組織調整。因此，營運面交由戰將蔡篤昌持續穩扎穩打，而未來更關鍵的數位戰，就由林弘斌與接班梯隊順勢遞補。
三人各有角色，各司其職，符合林敏雄強調情份的風格，也與他多次表示「兒子不能接總經理，全聯還是交給專業經理人執行」的說法一致。
2019年中，林敏雄接受《商業週刊》專訪時，他曾以自身為例，認為企業家最成熟的階段是50歲：「四十幾歲時是有幹勁沒錯啦，但應對那些都很菜，真的是50歲，才會經驗、應對進退啥米通通都有！」
那有預計何時讓兒子接班嗎？林敏雄先回應：「那也要看他接得起來沒！」《商業週刊》提醒，林弘斌也已經41歲了，他才笑著點頭：「對對，他大概回來10年差不多了，差不多是可以開始慢慢放了啦。」事實上，林弘斌已擔任全聯董事多年。
儘管大局尚未明朗，但千億全聯帝國的一舉一動，無疑都是零售業焦點。處事圓融的林敏雄，若能將三位大將的專長整合，或許真有機會，讓大企業向來敏感的接班議題不流於派系鬥爭，而是一個早早開始著手的布局。
【本文獲《商業周刊》授權刊登，原文標題：全聯二代接班內幕》疫情延燒，老董林敏雄為何選在此時換高層大將？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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