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應該要知道的食事

在茶藝領域中,泡茶技術是至關重要的一大環節,而要想泡出好茶,首先得先釐清人們對「好茶」的定義。茶湯依照「標準」程序泡出,那麼所有人對茶湯的喜好大致都會落在同一區間。「泡好」茶的真義在於,就現有的條件將茶泡出最佳的茶湯,「泡好」茶也是茶道的基礎,如果無法將茶泡好,更無所謂講求茶道的藝術與精神。

撰文=蔡榮章(茶道思想研究所所長)

泡茶時經常發生的爭論是:茶湯要泡到怎樣的狀況有一定的標準嗎?一壺茶之數泡間,可以泡出不同狀況的茶湯嗎?泡茶技術可以改變茶的原來品質嗎?除了這些問題,我們還要對茶湯「濃度」有個定義,對「泡好」茶有個正確的態度,對「品茗」與「評茶」的意義有所區別。

茶湯的「濃度」與「品質」有一定的標準嗎?

這裡所說的「濃度」是概括性的,指茶湯喝進口內,給予口腔的「打擊」強度,不意味是「好」或「壞」,也無論「品質」的高低。也不能以「水可溶物的總和」來代替,因為或許有某些成分增加了口腔的感覺,因此雖然水可溶物的總和不如別種茶,但給予口腔的打擊程度卻是相等;也不能以「刺激性」來代替,因為有些茶湯以強勁的味道,如苦澀味引起注意,有些茶湯則以稠度或氣味讓人警覺。但這些茶湯只要給予口腔的打擊程度相當,我們就說它們的「濃度」差不多。因為只有做此解釋,談論泡茶時「各次茶湯間」的問題才有通俗的名稱可用。

至於「品質」是以冷靜、客觀且科學性的態度,評判茶湯「好壞」的用語,不只包括好的成分,而且要有恰當的組配,造成的口味還要是絕大多數人喜歡和專家認可者。泡茶時數道茶湯的「品質」是無法一致的,我們講究泡茶的技藝只是要求數道茶湯間「濃度」的接近。

泡茶時達到「標準」 眾人喜好便會落在同一區間

同樣的一堆茶,泡出的茶湯有一定的標準嗎? 會不會你說東邊的那杯茶湯好喝,他說西邊的那杯茶湯好喝?不會差那麼遠的,有可能只是偏東或偏西。何以證明?我們把同一堆茶泡成不同濃度,而且以不同溫度的水泡出許多杯茶湯,讓許多人去品評,喜好度一定集中在某一區域內。如果這些人對各類茶都有一定程度的認識,那得票數最高的1杯或數杯就是我們所說的「標準」。「標準」不定於一,但總在一定的範圍內。我們也不排斥少數人的獨特喜好,但泡茶時只要有能力達到「標準」,就有能力滿足這些特殊的要求。

有人說,茶的好壞已是定局,只有茶的好壞而沒有所謂泡茶的好壞。這個說法就「茶製品」而言是有道理的,但對「泡茶」而言就不適用了。比賽的「特等茶」可以泡得沒人要喝的。就這一點而言,也有人會提出異議:不論泡得好壞,只要在同一泡法下,我總可以在數杯茶湯中找出茶的好壞。這話說得沒錯,即使是超濃的泡法,有經驗的評茶專家依然可以分辨出優劣與品質特性。但現在我們不是在談論「評茶」,而是在討論如何「泡茶」。

如果說茶湯的濃度與品質沒有一定的標準,那不就怎麼泡都對了!

數泡茶間的濃度應力求一致嗎?「追求最好的」才接近理想

依上面提到的所謂「標準」,是指茶湯在每一泡時的最佳狀況,因為只有最佳狀況才會獲得最多數人的喜愛。而「最佳狀況」可以簡單地用「標準濃度」來表達,所以數泡茶間的濃度應力求一致。至於「品質」,在第一泡或前面數泡後一定往下滑落,直到我們認為應該換茶了。

有人認為不一定要「要求一致」,泡出各種不同的濃度與風格正可欣賞該種茶不同的滋味。這話初聽之下似乎有理,但仔細思考一下,這樣做不就成了「隨意泡」?那還何必講求章法?你或許又要提出異議:讓人喜歡的不會只是一個濃度與風格吧?沒錯,但是這個範圍還是包括在我們所說的「標準濃度」之內,所以不能將之解釋為「都可以」,或「故意泡成各種狀況」。

「追求最好的」(不是單一的)一直是我們鼓勵與努力的。人生有各種不同的層面,但實際生活上是不需要每一層面去體會、去實踐的。泡茶也是如此,太濃的、太淡的、太苦澀的,能避免就儘量避免,隨手泡壺(杯)好茶,才符合我們的希望。

「泡好」茶的真義:用現有的條件將茶泡出最佳茶湯

泡好茶的意義就是將每一道茶都泡出當時茶葉最佳狀況的茶湯,第4道的茶湯品質一定不如第1道的茶湯品質,但是我們要將每一道都泡得最好。

我們常說會泡茶的人可以將100元1斤的茶泡出150元的價值;同樣地,不會泡茶的人,可以把1斤200元的茶泡得50不值。這只是說明泡茶技術的重要,並不是說泡茶技術可以改變茶葉的品質。同樣的技術,可以將50元的茶泡好,當然也可以將100元的茶泡好,得出來的茶湯應該是100元的勝於50元。

「泡好」茶的真義在於,就現有的條件將茶泡出最佳的茶湯,即使已經泡至第5道,或是原本苦澀味就偏重的茶。「泡好」茶也是茶道的基礎,如果茶都泡不好,如何講求茶道的藝術與精神?再進一步說,不斷地練習泡茶,才能使茶人在意志與思想上進入更高的茶道境界,或是體悟、創造出新的層面。

內容來源=《茶之心法》,臺灣商務。

審稿編輯:林玉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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